在那片曾经荒凉而又贫瘠的滩涂上,有一个普通的小村庄,在那普通的村庄里,有两间低矮潮湿的小茅屋.那就是我童年生活充满亲情和爱意的心灵港湾.,每天晚上,我们在灯下做业时,总能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.当我们一觉醒来的时候,母亲还没有停下手头的活计.
在那个贫困的年代,母亲就像一台不停运转的机器,每时每刻 都在忙碌着.白天,母亲要在队里挣工分,钟声一响,就连奔带跑去上工,迟到会被扣工分的,母亲生性好强,又是干部家属,大集体劳动她一直走在前的.晚上,大量的家务全堆在她一人身上,因此,只有那昏暗的煤油灯光在默默陪伴着她.
记忆中母亲在灯下做的最多的事情要数切猪菜了.在那个畸形的岁月时,光凭参加集体劳动是不能养活一家人的,庄户人家每年都要养一两头猪子,卖些钱贴补家用,其实我们兄妹的书学费大都要"老猪"帮忙呐.所以我们放学后丢下书包,不是拾草就是挑猪菜.到了晚上母亲就在那摇曳的灯光下,把我们挑回的猪菜一棵棵拣净,一把把切碎,一畚箕一畚箕地倒进那口猪食缸内,常常忙到深夜.特别是到了秋天,家里的山芋藤,萝卜缨子堆得象小山似的,在母亲手下菜刀与 斫 板发出的"咚咚"声常常成了我们小兄妹的催眠曲。
在那昏黄的煤油灯光下,母亲总有做不完的针线活.冬天的晚上,我们做完作业就早早钻进暖暖的被窝里睡觉了,母亲就在煤灯下一边静静地纳鞋底,一边等着晚归的父亲,有时候我们做完作业就伏在桌子旁边看母亲纳鞋底,每每看到母亲那粗糙而又裂满口子的手,心里就感到隐隐的痛,繁重的家务,不停的劳作,使母亲的那双手上的每个关节处都裂着血口子,有时连指尖上也裂着小口子,为了减轻疼痛,母亲的手上总是 包着一道道胶布,有时候母亲还用煤油灯火把烧融的腊烛油滴在那裂开的口子上,她说这样也能减轻些疼痛.在母亲针线匾里的一双双纳好的鞋底上,我常看到斑斑点点的血迹,那就是母亲纳鞋底时留下的."游子身上衣, 慈母手中线",母亲纳的"千层底"伴随我们兄妹五人走过美好的童年和少年时代.
在那漫漫的长夜里,在那昏黄的灯光里,母亲那一头青丝已被染成根根白发,那双曾经美丽晶亮的眸子显得枯涩而又无神,一道道皱纹也亳无顾忌地布满她的脸庞.母亲老了,是在那昏黄的煤灯下慢慢变老的,是为了她的一群孩子辛勤劳作慢慢变老的,是无情岁月夺走她的青春把她慢慢变老的.
灯光里的母亲,是一位平凡 的母亲,是你的子女们永远爱戴的母亲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