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/张丽娟
暮秋,细雨如丝,缠绵出些许的凉。空气中,总能嗅到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桂香。我一头扎在《大江东去》这部厚厚一沓超长篇小说里,不知春秋。
小说以时间为主线,从1978年讲到1998年,以最具代表性的四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物,跌宕起伏的人生历程,展现了改革开放20年来中国社会、经济、生活的变迁。小说中的宋运辉、雷东宝、杨巡、梁思申,分别代表着国营经济、集体经济、民营经济和外国资本的典型人物,这二十年是他们最黄金的二十年,也是国家发展最具特点的二十年。他们的故事也许并不能反映当时的全貌,但作为经济舞台上的精英份子,他们的所思所为已经能帮助我们窥一斑而知全身。从书中,我看到了农民企业家的兴起和衰落,看到了国企老总一步步成长从真诚到事故圆滑的历程,看到了艰难的私营企业家在政策边缘的挣扎,于绝望中强烈的求生,也看到了高干及子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超能耐。我想,也许是经历过那20年吧,那一个个生动形象的故事打开了昨天的记忆……
宋运辉,一个走出农村的大学生,有读书人的清高和傲气,从车间一线技术工不断努力学习,凭借着过硬的专业能力走上管理岗位,最终成为上市国企的一把手。从一开始的壮志凌云埋头苦干,到后来的圆滑世故心肠坚硬,年少时的恢弘理想与意气风发,在岁月的磨练中渐渐变得不那么明晰,曾经不齿的厚黑手段,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。与其说是他的堕落,不如说是经济的发展和社会地位的变化令他不得不做这样的选择。他的经历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读者,环境的力量有多么可怕。
雷东宝,这个一辈子都以小雷家为奋斗目标的人,带领农民发家致富的村支书、乡镇企业的带头人、集团公司的董事长,走过了一段从自我怀疑、自我肯定到自我膨胀的道路。胆大包天的尝试,聚义堂式的管理,让他先人一步带领小雷家人发家致富,这种事情,在那个年代,应该有非常多的事例。但是他还是败在自己的性格上,他的独断专行成为农村经济发展壮大后的阻碍力量,最终栽到在小雷家人的面前,小雷家的土地上。
杨巡,“打不死的小强”,一个在政策夹缝里生存的个体户,在随时可能被国字头赶回去的市场江湖里沉浮。出生在贫困山村,上有寡母下有三个弟妹,生活极其清苦。赤手空拳去东北闯荡,堵上所有家当做起的生意,却被同乡连累,遭遇店被砸自己心爱的女人也跑了的境遇。好不容易积累了资金搞起来的市场,又因为挂靠问题差点丢了。后来,他抓住机遇到沿海城市发展,又遇到“官二代”的倾轧几乎倾家荡产。但面对每一次困境,他都不折不挠,为了活下去不放过每一个商机,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,然后迅速成长。
梁思申,出身上层社会,家族要么是资本家,要么是银行家,在国外学习工作,所有优势集于一身,对生活热情有品位,对朋友真诚直率,个人能力超凡,个性鲜明敢想敢做,即使自己是资本主义利益既得方,也靠自己的能力学识来站稳世界,有自己的道德职业操守,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强大女性。
作品中的每个人都那么生动而且有生命力,不管是可爱的、还是可恨的,带着各自不同的出身和背景,被时代的大潮裹挟着踉跄前行。过程中或倒下,或站起来,直至走出各自不同的精彩人生。在这部小说中,你可以读到改革开放的缩影、国家进步的历程,勇于担当的魄力、穷则求变的思维,人生命运的浮沉,情感思想的变迁。这个急剧变革的时代,正是波澜壮阔的舞台。大江东去,转眼之间,我们一步步走过来的生活已经成了回忆和传奇。
|